Step 2 Hang Out
西弗勒斯，
今晚七点，海格小屋旁的南瓜地见。
小天狼星
——
布莱克，
你应当知道，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任教，你与我之间只隔着校长米勒娃麦格一人，而你坚持使用猫头鹰作为交流工具这件事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流传起各类妄言。
西弗勒斯
——
不要迟到！你可以戴着我送你的袖扣！
于是猫头鹰在米勒娃麦格校长的头顶来回跳跃，看样子麦格校长下一秒就要给两个学院的院长扣一百分。
六点多，海格在他的木屋前看到了小天狼星，他格外高兴，门口的三条猎狗凑上去围着他摇尾巴转圈，海格已经上年纪了，这几年他受了不少磨难，落下一堆毛病，西弗勒斯定期给他煮些止疼药剂，麦格依然让他当猎场看守，弗雷德会在禁林巡查时帮他巡逻大部分区域，其他时候，红头发的韦斯莱是飞行课的教授。
“鲁伯特！我现在看你终于不费力了，这个高度刚刚好。”小天狼星小跑几步，用力拥抱着海格，他坐在木屋前，一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坐着。
“我今天去打扫了阿不思的坟墓。”
“当然，你每天都去，打扫之后你就得在门口坐上一天。”小天狼星敲诈了海格一块硕大的饼干，它装在窗台上的玻璃罐里，看起来是巧克力味的，“你可以隔天或者三天去一次，对你的腿比较好。”
“不，小天狼星，我必须每天去。”海格摇摇头，他抬手指着他身后，“他来了。”
西弗勒斯站在南瓜地的另一边，猎狗对他向来不友好，他远远地向海格点了点头，下巴收着，整个人紧绷绷的。小天狼星挠了挠三条狗的脑袋，告别海格，走向西弗勒斯身边。
“吃点饼干？”
“海格的岩石曲奇？”
“鲁伯特现在的牙齿可大不如前。”小天狼星轻松掰开，塞了一半进西弗勒斯手里。
他们沿着黑湖，往禁林中走去，十月是个适合在这儿漫步的时候，黑湖寄居的鸟类开始往南迁徙越冬，连绵不断的树林则开始泛黄落叶，许多一年只能采集一次的果实类魔药原料大约也在这几个月成熟，当然，这一切的美丽风景都不及西弗勒斯真的戴上了坩埚与搅拌棒袖扣带给小天狼星的快乐。
他抓住了西弗勒斯的手。一只腾空而起的麻雀替他遮掩了紧张，他们的手绞在一起，汗津津的。
“真古怪，西弗勒斯，我们明明什么都做过，可是牵着你在禁林里闲逛，我竟然还会紧张。”
“这不奇怪。”西弗勒斯回答，“在你身上，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句话在你身上也很适用，”他说着感叹起来，“梅林，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儿。”
“不要再用这些蹩脚的感叹语气来强调你是个多么纯正的格兰芬多了，小天狼星。”
“蹩脚的感叹语气，”他笑着看西弗勒斯，“你一定是害羞极了才会慌不择路地挑出这么一句反驳，让我看看你，西弗勒斯，你脸红了吗？”
其实禁林里暗得很，除了西弗勒斯深邃的面部轮廓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格兰芬多坚称他脸红了。
斯莱特林骂了一句与巨怪有关的冗长形容，然后他往黑湖的方向走去，落叶踩得嘎嘎直响，小天狼星原地笑了一会儿，跟上。
黑湖旁边有些是浅浅的布满岩石的滩涂，裸露在外的那些表面长满了青苔，月光拂照下似乎是石头上长了些伤疤一样，再往禁林深处，岩石渐渐变成柔软的沙地，有一块月牙形的白色沙滩，那里正好能看到月亮，周围几株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树一根枝干也不伸过来，好像是故意留了一片清静。
“这不是白色。”西弗勒斯回头对小天狼星解释。
“我当然知道，禁林我来过几百遍了，每一块地方我都熟悉的很。”小天狼星力图寻找一块扁平棱角光滑的石头，他最终找到了一个勉强合格的，“西弗勒斯，我能让它在水面上跳上十次。”
斯莱特林将这句话从头到尾地过滤掉了，他蹲下来，在柔软潮湿的沙地上研究沙子，手掌轻轻的压在上面，仿佛在评判它是否足够坚固。
“十二次！”小天狼星在一边高呼。
西弗勒斯看了过来，当然他的眼神一定不是在赞美这十二次跳跃多么值得庆祝。
“你发现了什么，亲爱的。”
“它们回来了。”西弗勒斯说，“罗马尼亚白壳银尾蟹。”
“你是指那些身上长满了寄生虫，曾经害我在六年级剃光了头发的那些白蝎子？”
“如果你没有变成阿尼玛格斯，然后在这片沙子里打滚的话，它们对你毫无影响，甚至还可以去掉你手臂上的疤痕。”西弗勒斯说着顿了顿，“另外，我相信波皮一定会尽职尽责地确保那些寄生虫没有寄居在任何一处地方，你应该被——”
“停下来！梅林，那是我上学时期最可怕的一段日子，詹姆斯每天在我洗澡的时候就会破开盥洗室的门，然后把责任推到路莫——他养的宠物身上。”
“那一定精彩极了。”
西弗勒斯采集里一些白沙样本，现在它们还是浅黄色的，但只要白壳银尾蟹重新开始繁殖，用不了多久，它们因为生长退去的外壳和消亡的寄生虫会让这儿重新变成白色，就像是曾经迁徙去往爱尔兰的马人部落，躲到地底生活的八眼蜘蛛，放弃了将黑湖附近作为北巡哺育后代的栖息地的几十种鸟类，甚至是销声匿迹的许多幽灵。
它们正在赶回曾经的家。
城堡也正在重新赢回它的老邻居们的芳心。
在禁林里约会的巫师继续往深处走，月亮被茂密的树冠近乎完全遮蔽了，他们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靴子下干燥的落枝咔嚓咔嚓地被踩碎，草木的清香和他们规律的呼吸搅在一块，小天狼星走在前面，偶尔他会回头看一看西弗勒斯，运气好的话，偷偷钻进来的光线恰巧照在斯莱特林的脸上，让小天狼星得以瞥见他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柔。
西弗勒斯可以很包容。
小天狼星早就知道这一点了。
这个不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都被四个学生的学生带来深刻的恐惧并获得多如牛毛的殊荣的斯莱特林院长内心能承装一切，即便是现在并不需要他再如此折磨自己了。
他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舒适圈之外，如今早已习以为常。
“西弗勒斯。”
“说。”
“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现在还要给自己树立这么一个难以讨好的形象，给那些孩子加分，贬损格兰芬多——甚至是当着他们的面说我的坏话。”
“那些基本是事实。”
“好吧，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制造这些争端，你其实可以好好改造一下你在霍格沃茨给人的印象。”
“你口中的——那些孩子——过得并不好。”西弗勒斯的声音轻轻的，“他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和你很相似，小天狼星。”
“相似？”
“无法选择出身，甚至于有些父母起初也是大环境下被迫承认黑魔王的主张，他们中有不少从五岁开始被强制送入马尔福开办的幼年巫师学校，所接受的教育你可以大胆猜一猜，”西弗勒斯驻足，站在一株大树旁边叹息了一声，“但是等到他们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黑魔王死了，纯血巫师的种种利好一落千丈，真正的权贵阶级移民欧洲，他们的父母尚自顾不暇，除了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关注，小天狼星……也许你该在午夜时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闲逛一番，想必会收获不少。”
“……这是你这学期以来和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西弗勒斯拧着眉毛。
“竟然是为了他们，我可真嫉妒那群小东西。”小天狼星抬高语调夸张地抱怨着。
“你是个成年人。”
“但我和你光明正大地坠入爱河才没有多久！”
“你是希望我把海格的岩石曲奇吐出来吗。”
“不，我是希望也许我们以后可以更多的这样沟通。”小天狼星上前搂了搂他，“你是说过的，我在体谅他人方面是个十足的蠢蛋，如果你不告诉我，西弗勒斯，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你太聪明了，而且大脑封闭术也是一流。”
“我不会用它。”
“你用了我也不知道，我压根不会慑神取念。”
他们走了很远，到禁林腹地时折返，因为波皮的守护神赶来通知西弗勒斯说斯莱特林的学生与其他学院之间爆发了冲突，有孩子受伤了。
“希望不要有格兰芬多。”小天狼星抓着头发抱怨。
“你应该祈祷的是那个挑起争端的不是格兰芬多。”西弗勒斯说，“当然，我对此怀疑。”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