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疯长

[SBSS]站街文学(6)

站街部分完结

站街背景:老伏败了,哈利不知道真相,邓布利多画烧毁,新政府上台,对所有食死徒一刀切,大部分囚于翻倒巷,逼迫他们从事站街行业。能接受设定的可以往下看,站街嘛,就好好站。


6.


布莱克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姓氏,恰恰与之相反,这个名字大多是和负面词汇挂钩,假如不是小天狼星这个异类,除了挂在霍格沃茨的菲尼亚斯,英国不会再有第二个布莱克。


此时此刻,他站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职员办公室里,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这个家族延续数百年一贯的属于斯莱特林的特质——用尽手段以达目的。


小天狼星又拍了拍那一摞羊皮纸,把坐在椅子里的棕发赫奇帕奇吓得明显地哆嗦,他眯起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三角形黄铜阴刻姓名牌:“艾弗森先生,魔法部在行使职权的过程中非法拘禁或以其他任何方式剥夺巫师自由的,受害巫师有权获得赔偿,我专门查过,这则法条并没有修正,因为在新的律法中食死徒不具备申诉权,你们也就没有费心去理会《英国巫师赔偿法》的有关条例。”


“布莱克先生……”棕色头发的艾弗森在他吓人的变化中蜷缩起手脚,像是成年人忽然幼化成胚胎时期的鱼虫状一般,连脸上的颜色都退却了不少。


“艾弗森,我计算过,依照条例,魔法部至少需要向我赔偿十五万加隆,这笔钱并不包括布莱克的家族产业因此蒙受的损失,假如我以此状告威森加摩或者向欧洲巫师联合法庭起诉,你认为我胜诉的可能性如何?”


自然是相当大的。


在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甚至是伏地魔的那些年里,绝对的魔法能力能带来超越姓氏或者财富的地位,但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与金加隆挂钩,一切也都与战争结果的正方与反方身份挂钩。小天狼星·布莱克是这两者的集合。


十五万加隆对一个国家的魔法部来说并不算多,但至于其他的。


“艾弗森,你可以向部长反应一下,我相信他应当知道布莱克家族的产业因为各种不必要的原因停止或者减少的收益——每天能有多少。”小天狼星转身准备走了,他受够了魔法部,尽管他的教子也与这个地方脱不了干系,伸手握住黄铜把手,他扭头对那位可怜的赫奇帕奇说,“假如你对这笔钱没概念,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你日常生活开支中的五分之一,都曾与布莱克这个名字或多或少有所关联。”


小天狼星用力旋转黄铜把手,锁芯像个沧桑的老人一样发出哀叹,门框的子母合页跟着吱吱呀呀,这像是某种隐喻,在向格兰芬多讲明一个道理:战争结束了,正义战胜了邪恶,但这并不意味着世界变好。


只是它不再吵闹了。


魔法部的走廊依旧是漆黑的大理石,矩形的石头拼接的缝隙填充着金灿灿的黄色金线,伦敦地下的这幢建筑坚不可摧,它经历了巫师界的动荡,承受了麻瓜战争的洗礼,每一块石头依然像镜子一样反着光,把小天狼星那张阴沉的脸映在上面。


多年前的黑湖也曾经将小天狼星的脸刻在一棵大树投射在水面的那一片斑驳阴影中。


但是后来拂过一阵风,吹碎了四张脸。


-


黑湖上空的风和翻倒巷里的风是不一样的。


这里的风更像喝了止咳药水的乌鸦,声带被胡椒味的药剂呛过,就跟这里苟延残喘地渴望从自己的窗户里看到一点阳光的食死徒类似,他们乖巧沉默,喉咙都上了锁。


前天那次共同服务之后,卢修斯空了一天没来找他,这很少见,翻倒巷的白天空寂无聊,而斯莱特林坚信他必须在这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折磨里保持自己的优势,即思考的能力,辩驳的思维,甚至包含尖酸的讽刺等等,这意味着他需要交流。


也只空了一天,卢修斯就敲开了斯内普摇摇欲坠的房门。


矮柜挪开,锁栓坏了,门框开合页片的螺丝被小天狼星弄掉了三颗,只剩下最后一个勉强支撑薄薄的门板,斯内普正在掰面包,补给日过了三天,面包已经是硬邦邦的,卢修斯弄到一台麻瓜的冰箱储存易腐败的食物,斯内普没有这么神通的能耐,他擦擦指尖,朝卢修斯点头:“没有什么能和你分享的。”


浅金色头发的男巫笑了笑,两个斯莱特林合力把门推进门框里,从另一边刮进来的北风不那么刺骨了。


“布莱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西弗勒斯。”卢修斯坐上他惯常喜爱的床尾,这里太冷,地面的潮气似乎都结了冰,他朝后挪,把斯内普的毯子扯来一角盖在膝盖上,卢修斯摸了摸那条毯子,卷起意味不明的浅笑来。



“并不意外。”斯内普干巴巴地回答,“但这都是暂时的,魔法部忙着让历史的车轮去轧出新的痕迹,政治这方面的手段你比我知道的多。”


“那是从前的政治,不是现在的政治。”卢修斯轻轻摇头,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语气与往常的轻佻完全不同,他似乎突然变得更像从前那个人,眯着蓝眼睛,思索着连斯内普也很难看透的东西,“西弗勒斯,在我告诉你你的那位布莱克先生——”


魔药大师扫来的眼神充满警告。


这伤害不到卢修斯,他耸肩然后往下说:“在我告诉你他干了什么之前,我们先讨论点别的,这些内容属于纯血且有一定金加隆储蓄的家族多多少少会给下一代传授的——当然也被许多普通巫师所忽略。”


“政治还是经济。”斯内普轻声问。


卢修斯赞许地点头:“包含两者。”


斯内普靠着硬邦邦的墙,最厚的一条长袍已经穿上了,这是他度过冬天的所有御寒衣物,却依然在透风的屋子里感觉骨头被冰锥给刺穿了。


卢修斯的鼻子冻得发红,他拢着双手:“巫师的政治体系什么时候开始逐步建立的?”


“十八世纪初期。”愚蠢的问题。


“没错。”卢修斯点头,他停顿了几秒,垂头看了一会儿指尖,“我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很遗憾,历史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巫师的很多社会规则是从麻瓜那儿学来的,不论你之前是否对此了解,西弗勒斯,至少我认为你对我有多了解麻瓜世界是不知道的。”


斯内普保持沉默,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在提醒卢修斯继续。


卢修斯轻轻叹息,他想摸一支大麻烟抽但没有带,最后那只手只能在毯子上抓了抓:“我们其实不具备借鉴麻瓜社会规则的条件——不论是政治还是经济。”


卢修斯接着往下说,每个字都是叹音:“最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魔法部的成立即标志着英国巫师拥有了为金加隆的创造和积累提供稳定制度环境的一批公职人员。”


斯内普的知识范围并不包括这些,他对魔法部的了解远不如对坩锅品质来得精通:“卢修斯,也许你可以精简地说明,我相信这个问题你说下去会没完没了。”


“好吧,”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你看,其实真正关心政治的巫师少得可怜,几乎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个机构存在的合理性,英国巫师只有不到五千人,甚至不如麻瓜一所学校的人多……西弗勒斯,魔法部的本质是一场上层阶级对下的控制与剥削——我指的从前,拥有财富的家族参与到魔法部的建设,并且投入资金,同时成为规则的拟订者,这批人越来越富有,而穷困的巫师永远摆脱不了泥潭——这些问题在两百多年间逐渐改善,十八世纪韦斯莱那样的生育率能养活一半的孩子就不错了。”


卢修斯深深呼吸了一次,盯着破败的门板:“现在,它成了掀动民粹的工具——用单一化的标准把巫师分类,非常愚蠢,得不到真正掌控经济的家族倾力支持,平民政权只能踏上剥削的老路,看看我们的境况你多少能理解一点……它注定会失败。”


一个只有五千人的巫师社会,撼动它用不着惊天动地,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能让好不容易回归的秩序被敲得稀碎。


“布莱克拟向国际巫师法庭提起上诉,索要赔款。”卢修斯明确地笑出声来,“西弗勒斯,相信我,魔法部出不起这笔钱。”


卢修斯离开的时候在斯内普的柜子上留了一枚金加隆,金属敲在木头上声音很脆,魔药大师觉得那像搅拌棒敲在坩锅的边沿。


“这代表好运。”


-


翻倒巷的天空有哪儿不同了,无法被清楚地描述。它还是狭长阴暗的一长条惨白天空,被麻瓜的电线切割成一道数学图形题,斯内普并不怀疑马尔福所说内容的真实性,他只觉得有点荒诞。


荒诞感在小天狼星来找他的时候被放大加强,玻璃上凝结的雾水被一只手擦去了。


格兰芬多穿着一件厚实的羊毛呢子大衣,双手套在柔软的黑色羊皮手套里,他打扮得更像是麻瓜,尤其没有佩戴面具这一点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狭窄的翻倒巷中零碎惨淡的月光被小天狼星急匆匆的步子冲散,他抓着斯内普的手腕,然后把瘦削的斯莱特林搂紧,那大概有十多分钟,他们什么也没干,只在肮脏的小角落中拥抱,格兰芬多希望把斯内普捂暖和点,效果甚微。


“走吧。”格兰芬多对他说。


-


站街部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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